05-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pdf

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 null 林伯强 内容提要 : 目前中国拥有全球最庞大的能源系统 ， 化石能源占比为 nullnullnull， 碳中和目标 要求 nullnullnullnull 年实现碳达峰和 nullnullnullnull 年实现净零碳排放 ， 届时能源结构中非化石能源占比将 达 nullnullnull以上 。本文从中国现实国情出发 ， 对 nullnullnullnull 年的碳达峰情景进行了分析 。一般将 碳中和简单理解为能源结构调整 ， 分析结果表明 : nullnullnullnull 年碳达峰的峰值既取决于清洁能 源发展 ， 也取决于能源电力需求增长 ， 需要通过平衡清洁能源发展速度与能源需求增长速 度以控制碳排放峰值 。碳中和背景下的经济高质量增长要求实现 “双脱钩 ”: 经济增长需 要尽可能与化石能源消费和能源电力需求增长脱钩 。为此 ， 本文提出了一个涵盖供给侧 和需求侧的碳中和系统性方案 ， 并进一步讨论了可行的市场化手段以支持方案的实施 。 保障能源 ( 电力 ) 安全稳定供应是经济清洁低碳转型的基本原则 ， 也是能源系统转型的主 要挑战 ， 因此需要先立后破 ， 找到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煤电退役和低碳转型之路 。 关键词 : 碳中和 经济增长 高质量发展 能源系统转型 null 林伯强 ， 厦门大学管理学院中国能源政策研究院 ， 邮政编码 :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电子信箱 :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本文得到国家自然 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的资助 。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专家的宝贵建议 。当然 ， 文责自负 。 一 、引 言 气候危机是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 ， 全球所有国家都无法置身事外 。因此 ， 有效应对气候危机的 方式只能是全球化的统一应对 。在这一前提下 ， 国际社会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努力 ， 积极开展国际合 作以共同应对气候危机 。世界各国相继提出了碳中和目标 。美国政府的碳减排承诺是 : nullnullnullnull 年温 室气体排放量在 nullnullnullnull 年水平上减少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并在 nullnullnullnull 年前实现碳中和 ; 英国则承诺到 nullnullnullnull 年温室气体排放量在 nullnullnullnull 年水平上削减 nullnullnull; 加拿大的目标则是到 nullnullnullnull 年将温室气体排放量在 nullnullnullnull 年的基础上减少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作为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费和碳排放国家 ， 中国政府也明确提出 nullnullnullnull 年碳达峰和 nullnullnullnull 年碳中和的目标 ， 并将该目标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 ， 同时正在制定全 面的行动计划 。中国共产党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 “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 ”为新 时代下经济高质量增长指明了方向 ， 也是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基础 。考虑到中国目前庞大的经济体 量 、能源系统和固有的产业生产惯性 ， nullnullnullnull 年前碳中和目标体现了中国政府积极应对气候危机的 坚定决心 。中国从碳达峰迈向碳中和的实现周期仅为 nullnull 年 ， 相较于发达国家缩短了近一半 ， 任务 艰巨且难度大 。碳中和目标的紧迫性要求低碳转型方案必须从中国的基本国情出发 ， 才能在实践 中得到有效贯彻执行 。 理解中国的碳中和进程的内涵需要有两个维度的深刻认知 。在国内层面 ， 需要理解经济发展 水平与能源消费之间的关系 ; 在国际层面 ， 需要理解中国和发达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和所处发展 阶段差异对碳中和进程的不同影响 。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 ， 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同时需要保持 经济高质量发展 。nullnullnullnull 年 ， 中国的人均 nullnullnull 约为 nullnull null 万美元 ， 几乎仅为美国的六分之一 ( 表 null) 。 展望未来的中国经济增长 ， 十九届五中全会公报提出 ， nullnullnullnull 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远景目标是达 nullnull 林伯强 : 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 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林毅夫 ( nullnullnullnull) 认为 ， 到 nullnullnullnull 年中国的人均 nullnullnull 有望达到美国的一半 ， 约为 null 万美元 ; 李稻葵 ( nullnullnullnull) 则预测 ， nullnullnullnull 年中国的人均 nullnullnull 为美国的 nullnullnull， 约为 null 万美元 。综合经 济增长目标和专家学者的预测分析 ， 中国经济未来将持续增长 。图 null 展示了改革开放 nullnull 年来中 国经济增长与能源电力消费之间的联动关系 ， 电力消费增长与 nullnullnull 增长之间的平均相关系数约 为 nullnull nullnull， 一次能源消费增长与 nullnullnull 增长之间的平均相关系数约为 nullnull nullnull， 而且这两个相关系数近 年来都没有明显下降的趋势 ， 这意味着能源电力需求增长和 nullnullnull 增长关系依然密切 。如果中国 人均 nullnullnull 按如上预测 ， 能源电力需求将持续大幅度增长 。未来中国低碳转型除了需要满足由经 济增长带来的能源需求增量外 ， 还要替代过去庞大的化石能源消费存量 。因此 ， 如何逐步降低能 源电力需求增长与 nullnullnull 增长的相关系数是碳中和进程的一大挑战 。另外 ， 发达国家收入水平高 且经济增长平稳 ， 能源需求相对稳定 ， 其碳中和压力主要体现为存量能源的低碳替代 。目前美国 人均 nullnullnull 约为中国的 null 倍 ， 德国约为中国的 null 倍 ， 发达国家对碳中和的投资和支付能力更强 。中 国作为发展中国家 ， 比较低的支付能力会导致能源市场改革相对缓慢 ， 影响能源效率提升和技术 创新 。 表 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世界主要国家 ( 地区 ) nullnullnull 国家 ( 地区 ) nullnullnull( 万亿美元 ) 人均 nullnullnull( 美元 ) 中国 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null 美国 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null 欧盟 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null 德国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null 日本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null 印度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数据来源 : nullnullnullnull 数据库 。 图 1 1981—2020 年中国 GDP、电力和能源消费增长率相关系数 数据来源 : nullnullnullnull 数据库 。 碳中和进程要求电气化水平不断提升 ， 以扩大对可再生能源的利用 ， nullnullnullnull 年碳中和的能源系 统将聚焦电力消费 ， 因此电力结构也是一个重要的关注点 。表 null 对比了 nullnullnullnull 年世界主要国家 ( 地 区 ) 的电力结构 。一般来说 ， 一个国家的工业用电 ( 第二产业 ) 会随着人均收入的提高呈倒 null 型走 势 ， 先高后低 ， 其背后的理论基础是环境库兹涅茨曲线 。美国只有 nullnullnull 的电力消费用于工业 ， 其余 约 nullnullnull 的电力流向了居民和商业部门 。欧洲的工业用电占比普遍较低 ， 居民和商业用电占比最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第 null 期 高 。而中国的工业用电约占 nullnullnull ， 居民和商业用电占比不到 nullnullnull。印度的工业用电比较低 ( nullnullnull nullnull ) 主要是由于还处在工业化初期 ， 未来会呈现出工业用电占比先升后降的态势 。中国现 阶段电量高度集中在工业 ( nullnullnull nullnull ) ， 特别是高耗能产业 (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nullnull nullnull) ， null 使得 nullnullnull 增长与电 力需求增长之间联系非常密切 。nullnullnull 增长伴随着工业产值增长 ， 并进一步带动电力需求增长 。由 于中国电源结构中煤电的占比很高 ( nullnullnull) ， null 电力需求增长的压力主要由煤电承受 ， 增大了减少 煤炭消费的难度 ( 林伯强和吴微 ， nullnullnullnull) 。此外 ， 随着收入水平提高 ， 中国居民和商业部门用电将 大幅度增长 ， 这也意味着尖峰负荷的增长 ， 因此电力系统成本将大幅度提升 ， 增加了实现碳中和 的难度 。 表 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世界主要国家 ( 地区 ) 电力消费结构 ( null) 国家 ( 地区 ) 工业 运输业 农业 居民 null 商业 中国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美国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欧洲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德国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日本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印度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数据来源 : 国家统计局 、nullnullnull。 资源禀赋和能源消费结构也将影响碳中和进程 。在当前的全球能源消费结构中 ， 化石能源消 费占比约为 nullnullnull。 null 中国和美国的化石能源消费占比分别约为 nullnullnull和 nullnullnull( 表 null) ， 两国都接近世 界平均值 。相比之下 ， 美国石油和天然气的消费占比更高 ， “页岩气 ”革命带来的天然气消费量的 快速上升为近年来美国碳排放的下降做出了巨大贡献 ， 美国利用低廉的页岩气替代煤炭 ， 清洁能源 并没有得到显著发展 。受限于特殊的资源禀赋条件 ， 中国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以煤炭为主的 能源消费结构 。虽然过去 nullnull 年间 ， 煤炭在一次能源消费结构中占比以平均每年约 nullnull 的速度下 降 ， 但由于目前煤炭消费占比依然很高 ( nullnullnull nullnull) ， 短中期内煤炭作为主体能源的地位依然无法被 撼动 。因此 ， 现阶段中国能源结构调整的基本方向应是稳油 、加气 、减煤以及大规模发展新能源 。 表 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世界主要国家 ( 地区 ) 能源消费结构 ( null) 国家 ( 地区 ) 煤炭 石油 天然气 其它 中国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美国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欧洲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德国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日本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印度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nullnull null nullnullnull null 数据来源 : nullnull《世界能源统计年鉴 》。 从中国基本国情出发 ， 碳中和进程中的主要挑战包括 : ( null) 经济需要大幅度增长 ; ( null) 产业结构 ( 工业为主 ) 能耗高 ; ( null) 富煤的资源禀赋和高碳的能源消费结构 ; ( null) 消费者支付能力弱而导致能 源市场化改革相对缓慢 。上述主要矛盾和困难既源于供给侧 ， 也与需求侧密切相关 ， 实现碳中和目 nullnull 林伯强 : 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 null null null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整理 。 数据来源 : 《中国统计年鉴 nullnullnullnull》。 数据来源 : nullnull《世界能源统计年鉴 》。 标不仅是调整能源结构 ， 也要求社会经济各方面的深刻性变革 ， 政策应该兼顾供给侧和需求侧 。 本文对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问题进行分析 ， 主要分为以下六部分 : 第一部分是 引言 ， 讨论了碳中和进程中的主要矛盾和困难 ; 第二部分基于政府的相关规划目标 ， 结合碳达峰电 力供需情景进行分析 ， 厘清现阶段电力供需变动对电力结构调整的影响 ， 并利用 nullnullnullnull 年的限电事 实进行实践验证 ; 第三部分提出碳中和系统性方案 ; 第四部分阐述低碳转型的基本原则和配套保障 的市场化政策 ; 第五部分讨论如何先立后破 ， 保障碳中和进程中能源的安全稳定供应 ， 并针对煤电 “退役 ”的路径选择进行讨论 ; 第六部分是结论和政策建议 。 二 、碳达峰的峰值分析和 nullnullnullnull 年限电的实践验证 本部分以 nullnullnullnull 年为起点分析 nullnullnullnull 年碳达峰时的电力结构变动趋势 。由于中国政府已经做出 了相关规划 ， 即 nullnullnullnull 年能源消费总量不超过 nullnull 亿吨标准煤 。因此 ， 对 nullnullnullnull 年碳达峰的峰值预测 只需要考虑相应的能源电力结构变动情景 。政府设定的 nullnullnullnull 年非化石能源占能源结构 nullnullnull 的目 标限定了能源需求增长率 ， 结合风电光伏规划目标的 nullnull 亿千瓦装机量 ， 本文对不同电力需求增长 情景下的电力结构变动进行分析 。图 null 是 nullnullnullnull 年中国电力供应结构 ， 火电的发电量占比为 nullnullnull， 其中煤电的发电量占比约为 nullnullnull。火电占比近十年里下降了 nullnullnull左右 ， 意味着电动汽车比十年前 “干净 ”了约 nullnullnull。从装机量来看 ， 风电光伏装机量占比约为 nullnullnull， 其比例超过了水电的 nullnullnull。然 而就发电量而言 ， 风电光伏发电量仅贡献了总发电量中的 nullnull， 是水电所贡献发电量的一半 。如果 从提高发电系统效率角度来看 ， 中国需要增加天然气发电量 ， 但天然气资源状况并不乐观 ， 大规模 提升天然气发电的占比不切实际 。目前中国核电的装机量只占总装机量的 nullnull， 但却贡献了 nullnull 的 电力供应 。相较于煤电的稳定却高碳 ， 风电光伏的低碳但不稳定 ， 核电能够同时具有稳定与低碳两 个特征 。因此 ， 如果能充分考虑安全和布局问题 ， 核电应当是碳中和进程中的一个适当选择 。 图 2 2020 年中国电力结构 数据来源 : 《中国统计年鉴 nullnullnullnull》。 图 null 是中国近十年各发电方式的发电利用小时数变化趋势 。虽然风电光伏的消纳问题正逐步 得到解决 ， 但整体利用小时数仍然较低 ， 因而不能高估其装机增长速度对低碳转型的影响 。水电虽 然具有 “靠天吃饭 ”的特点 ， 但其整体利用小时数相对稳定 。观察煤电的利用小时数可以发现 ， 近 十年由最高超过 nullnullnullnull 小时 ， 逐步降为 nullnullnullnull 多小时 。持续下降的发电利用小时数表明煤电功能定 位开始转变 ， 更多参与调峰调频和保障电力系统安全稳定运行 。 nullnullnullnull 年碳达峰的峰值分析由三方面构成 : ( null) 将政府提出的 nullnullnullnull 年相关规划目标设定为具体 的量化边界条件 ; ( null) 根据历史发展趋势对一次能源消费 、各发电方式利用小时等变量进行合理假 设 ， 得到预测架构的部分内部参数 ; ( null) 根据电力需求的历史增长趋势 ， 设定了两个预测情景 ， 分别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第 null 期 图 3 2011—2020 年各发电方式年发电小时数 数据来源 : nullnullnullnull 数据库 。 将电力需求年平均增长率设定为 nullnull和 nullnull。基于三方面边界条件限制可以求解 nullnullnullnull 年的电力结 构 ， 具体的边界条件设定及依据在表 null 中列出 。 表 null 情景预测边界条件设定 边界条件 设定值 依据 nullnullnullnull 政府规划 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中占比 nullnullnullnull 风电光伏装机量 nullnull 亿千瓦 习近平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null 月 nullnull 日在气候雄心峰会上题 为 《继往开来 ， 开启全球应对气候变化新征程 》的 重要讲话 一次能源消费总量 nullnullnull 亿吨标煤 国家发展改革委 、国家能源局 《能源生产和消费 革命战略 (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 假设 到 nullnullnullnull 年一次能源平均年增长率 nullnull 历史趋势和能源消费总量控制 各类发电方式平均年发电小时数 null 同 nullnullnullnull 年 历史趋势 到 nullnullnullnull 年水电发电量平均年增长率 nullnull nullnull 现有水电资源开发情况及历史发展趋势 到 nullnullnullnull 年核电发电量平均年增长率 null nullnull 现有项目情况及历史发展趋势 情景设定 到 nullnullnullnull 年电力需求平均年增长率 nullnull 按历史 nullnullnull 增长与电力需求增长相关系数 到 nullnullnullnull 年电力需求平均年增长率 nullnull 按历史 nullnullnull 增长与电力需求增长相关系数 目前 ， 中国政府关于 nullnullnullnull 年的能源规划目标主要包括 : 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结构的比重达 到 nullnullnull左右 ; 一次能源消费总量控制在 nullnull 亿吨标准煤以内 ; 风电和光伏的装机量达到 nullnull 亿千瓦 以上 ( 表 null) 。进一步 ， 根据一次能源消费和各类发电方式利用小时数的历史发展趋势和未来发展 潜力提出以下假设 : ( null) 一次能源消费 : 近十年和近五年的年增长率平均值分别为 nullnull nullnull 和 nullnull nullnull， 并且增长率走势呈下行趋势 。由于政府规划目标是 nullnullnullnull 年一次能源消费总量不超过 nullnull 亿吨标 煤 ， 因此假设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年的年平均增长率为 nullnull。( null) 发电小时数 : 近十年各类发电方式的发电 小时数变动幅度较小 ， 在十年均值的 nullnullnull左右浮动 ， 因此将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年的各类发电方式年发电 nullnull 林伯强 : 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 null null 各类发电方式发电小时数设定依照 nullnullnullnull 年数据 : 火电 nullnullnullnull 小时 ， 水电 nullnullnullnull 小时 ， 核电 nullnullnullnull 小时 ， 风电 nullnullnullnull 小时 ， 光伏 nullnullnullnull 小时 ， 数据来源为 nullnullnullnull 数据库 。 考虑到生物质等其他发电形式体量非常小且发展速度与核电相近 ， 所以并入了核电类别中 。 小时数假设为 nullnullnullnull 年的实际值 。( null) 水电 : 近五年水电发电量的年增长率平均值为 nullnull nullnull 且呈现 下降趋势 ， 考虑到当前水电资源开发已进入后期 ， 水电装机规模基本成型 ， 未来水电开发潜力较小 且边际成本逐渐上升 ， 因此在预测中将到 nullnullnullnull 年的水电发电量年增长率平均值设定为 nullnull nullnull。 ( null) 核电 : 由于建设周期长 、核电安全和核电布局等问题难以解决 ， 根据历史发展趋势及相关项目 发展 ， 将核电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年的发电量年增长率平均值设定为 nullnull ( 考虑到其他发电形式体量非常 小 ， 将其都并入核电之中 ) 。根据上述假设 ， 可以得出不同需求情景下 nullnullnullnull 年的电力结构变动 。 在电力需求年平均增长率为 nullnull的情景下 ( 图 null) ， nullnullnullnull 年火电装机量占比将下降至 nullnullnull， 装机 构成中清洁能源占比将会过半 ， 风电光伏的装机量占比为 nullnullnull， 发电量占比将提高到 nullnullnull。从发 电量来看 ， nullnullnullnull 年火电发电量占比将下降到 nullnullnull， 较 nullnullnullnull 年下降 nullnull。由于天然气发电的占比较 为稳定 ( nullnull—nullnull) ， 届时煤电依然会是主要供电电源 。 图 4 电力需求增长率 3%情景下 2030 年电力结构 一方面 ， 当电力需求年平均增长率为 nullnull( 图 null) ， 与 nullnullnullnull 年相比 ， nullnullnullnull 年火电装机占比略有下 降 ( nullnullnull) ， 装机构成中清洁能源占比也有所增加 ( nullnullnull) ， 风电光伏的装机占比上升为 nullnullnull， 发电量占 比将提高到 nullnullnull， 比 nullnullnullnull 年仅上升 nullnull。另一方面 ， nullnullnullnull 年火电的发电量占比为 nullnullnull， 与 nullnullnullnull 年水 平大致持平 。但是由于电力需求增长并且整体电力系统扩大 ， 虽然火电装机量绝对值增加 ， 发电量也 较 nullnullnullnull 年增长 ， 仍然需要新建比较多的煤电机组 ， 这与政府严控煤电项目的规划出现冲突 。 图 5 电力需求增长率 5%情景下 2030 年电力结构 两个情景的预测结果说明了供给侧的规划目标促进电力结构的清洁化 。同时 ， 需求侧也值得 关注 ， 在较高的电力需求增长率情景下 ， 仅靠供给侧的规划目标难以有效推进电力结构的清洁化进 程 ， 电力需求变动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未来的电力结构和碳达峰的峰值 。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第 null 期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 月 nullnull 日出席领导人气候峰会时指出 : “中国承诺实现从碳达峰到 碳中和的时间 ， 远短于发达国家所用时间 ， 需要中方付出艰苦努力 。”由于中国 “碳达峰 —碳中 和 ”周期较短 ， 实现碳中和需要尽可能控制 nullnullnullnull 年达峰时的碳排放值 ， 过高的峰值将增加碳中和的 难度 。由于碳排放峰值由供给侧与需求侧共同决定 ， 既取决于清洁能源的发展 ， 也取决于能源电力 需求的增长 ， 因此清洁能源发展速度需要与能源需求增长速度相匹配 ( 林伯强和李江龙 ， nullnullnullnull) 。 政府可以通过提升风电光伏的装机规划目标 ， 也可以控制电力需求增长率 。提高风电光伏装机目 标相对直观 ， 但受到电网消纳能力和成本的约束 。控制电力需求则相对复杂 ， 特别是目前 nullnullnull 增 长和电力需求增长相关系数很高的情况下 ， 实践中控制电力需求增长难度非常大 。有效的碳中和 方案要求政府通过政策推动 “双脱钩 ”。一是 nullnullnull 增长与化石能源消费增长脱钩 ， 加快风电光伏发 展速度 ; 二是 nullnullnull 增长与电力需求增长脱钩 ， 通过多方面努力逐步降低二者相关度 ， 以较低的电力 需求增长支持较高的 nullnullnull 增长 。 nullnullnullnull 年发生的限电现象是 nullnullnullnull 年碳达峰电力结构变动分析的一个很好验证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 月以 来 ， nullnull 多个省相继出台各类限电限产措施 ， 电力供应紧张一时成为焦点话题 。国内的 “限电 ”是多 方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 ， 主要原因是电力需求增长太快 ， 供给相对短缺导致的不平衡 。从需求侧 看 ，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null 月份 nullnullnull 增长超过 nullnull， null 其中工业增长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较大 。由于工业电 力消费占电力总消费的比例接近 nullnullnull， 进而推动全社会电力需求增长了 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 从供给侧看 ， 由于发电结构中煤电居于主导地位 ( nullnullnullnull 年近 nullnullnull) ， 电力需求增加的压力主要由煤电承受 ， 导致 了煤炭消费大幅增长 ， 煤炭供不应求 ， 煤价爆涨 。与此同时 ， 煤炭下游的电价难以上涨 ， 导致煤电出 力积极性降低 ， “出力不足 ”引发了 “有序用电 ”。规模限电出现后 ， 政府鼓励煤炭行业积极释放产 能 ， 同时推出电价改革措施 。表 null 展示了 nullnullnullnull 年前 null 个月中国的发电量结构 ， 从电力供给侧看 ， nullnullnullnull 年前 null 个月风电光伏的发电量同比增长很快 ( 其中风电为 nullnullnull nullnull， 光伏为 nullnullnull nullnull) ， 但火电也 同比增长了 nullnullnull nullnull。从电力生产结构来看 ， 风电和光伏的总占比约为 nullnull， 比 nullnullnullnull 年略低 ， 而火电 ( 主要是煤电 ) 的占比提高为 nullnullnull nullnull， 比 nullnullnullnull 年大幅度上升 。 表 null nullnullnullnull 年前 null 个月中国发电量数值 发电量 ( nullnullnull) 占比 ( null) 同比增速 ( null) 总发电量 null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火力发电 null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水力发电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风力发电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核能发电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光伏发电 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 数据来源 : 中电联统计与数据中心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null 月份电力工业运行简况 》。 表 null 的发电结构实际变动验证了本文对 nullnullnullnull 年电力结构的分析结果 。从清洁发展的角度看 ， nullnullnullnull 年前 null 个月的风电和光伏发电快速增长 ， 水电基本稳定 ， 核能发电也在有序增长 ， 清洁能源发 展的趋势总体上没有改变 。但是 ， 在电力需求快速增长的情况下 ， 清洁能源 ( 包括风电光伏 ) 增长 不能满足电力需求增量 ， 仍然需要煤电来保障电力的安全稳定供给 ， 导致煤电不降反升 ， 整体电力 结构清洁化程度下降 。为了更好地进行碳达峰和碳中和路径规划 ， 应当总结和思考 nullnullnullnull 年的限电 现象 ， 从供给和需求两个维度充分 、深刻的理解电力系统转型规律 。 nullnull 林伯强 : 碳中和进程中的中国经济高质量增长 null null 数据来源 : 国家统计局 。 数据来源 : 中电联统计与数据中心 《nullnullnullnull 年 null—null 月份电力工业运行简况 》。 三 、一个支持经济高质量增长的碳中和系统性方案 : 政府与市场 nullnullnullnull 年二氧化碳净零排放目标既定 ， 在兼顾国家能源安全和能源公平的前提下 ， 一个碳中和 系统性方案需要能够支持 “双脱钩 ”， 逐步降低 nullnullnull 增长与能源电力需求增长的相关系数 ， 以较低 的能源电力需求支持较高的 nullnullnull 增长 。碳中和始于应对气候变化 ， 也属于环境治理 ， 所以与中国 经济高质量增长并无矛盾 ( 徐政等 ， nullnullnullnull) 。目前低碳转型政策主要在生产侧发力 ， 较少有直接针 对消费排放的规制手段 。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生产侧相对集中且碳排放量大 ， 政策的设计和执 行相对容易 、可操作性强 。因此 ， 各国大多将电力 、交通 、建筑等行业作为碳减排规制的重点关注对 象 。在严峻的碳减排形势下 ， 以 “排放大户 ”为抓手无可厚非 ， 并且生产侧的碳排放相对集中 ， 相较 于消费侧的碳减排成本也更低 。以交通运输业为例 ， 对石油生产或销售的碳排放核算要比针对单 个交通工具的排放核算更加简单易行 。但消费侧对碳中和进程同样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性 。生产 的最终目的是消费 ， 碳排放的根本来源是消费 。消费者行为偏好不仅决定了自身消费 ， 对生产部门 的生产决策也有引导和制约作用 。林伯强和蒋竺均 ( nullnullnullnull) 认为 ， 除了人均收入 ， 能源强度 、产业结 构和能源消费结构都对二氧化碳排放有重要的影响 。nullnullnullnull 年的碳中和目标是一个倒逼机制 ， 将能 源 、环境与经济高质量增长联动起来 。鉴于能源对生产和生活的强相关性和重要性 ， 碳达峰的规划 需要平衡系统成本和构建系统解决方案 ， 这个碳中和系统性方案需要尽可能促进 “双脱钩 ”， 支持 高质量经济增长 。兼顾供给侧和需求侧的碳中和系统性解决方案主要包括以下六个方面 : ( 一 ) 提高能源效率 : 节能是成本低廉的碳减排措施 中国目前的能源结构以煤炭为主 ， 节能仍是有效和成本低廉的碳减排措施 。nullnullnullnull 年中国单位 nullnullnull 比 nullnullnullnull 年累计降低 nullnullnull， null 但中国单位 nullnullnull 能耗约为世界平均水平的 nullnull null 倍 ， null 目前能源消 费主要集中在工业 、交通运输和建筑业三大耗能行业 。中国政府在每个五年规划都提出降低能耗 目标 ， 降低能耗已经上升到国策的高度 。而由于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 ， 虽然在提高能效方面取得 了巨大成就 ， 但与发达国家相比仍具有较大的节能空间 ( 林伯强和杜克锐 ， nullnullnullnull; 白俊红和聂亮 ， nullnullnullnull) 。能源效率的反弹效应说明能源效率提高可以使能源服务的价格降低 ， 从而增加能源服务 的需求 ， 部分或全部地抵消了能源效率提高所导致的能源消费的减少 ( nullnullnullnullnullnull nullnull nullnullnull， nullnullnullnull) 。因此 ， 由于反弹效应的存在 ， 技术进步引起的能源效率提升可能会增加而不是减少能源消费 ， 如果能源市 场化改革特别是能源价格改革不充分 ， 则反弹效应的影响将更大 。由于能源商品的特性 ， 导致在改 革潜在后果未知的情况下 ， 选择较低的能源价格还是更有效率的能源消费成为了一个复杂的权衡 ， 政府很难做出选择 。然而 ， 确立了碳中和目标后 ， 有效率的能源消费就是一个必要的选择 。中国亟 需寻找一个与中国能源和环境实际情况相适应的合理工业结构和经济增长方式 。无论是理论还是 发展的经验都证明 ， 市场的无形之手很重要 ， 因此市场化改革势在必行 。一方面 ， 随着中国经济发 展水平提高 ， 降低能耗将愈发困难 。有效的节能必须包括供给和需求两方面 ， 节能政策和市场化改 革都是为了建立一个能使排放成本内部化的恰当机制 ， 并且让排放者受到法律上和财务上的约束 。 另一方面 ， 能源市场化改革使政府可以将更多精力集中在能源生产和能源消费 ， 通过能源体制 、规 划和资源优化配置 ， 让市场在微观的能源投资决策方面发挥更大作用 。 ( 二 ) 建设清洁电力为主体的能源系统 : 风电光伏将是主要增长力量 中国的高质量经济增长要求 nullnullnull 增长尽可能与化石能源脱钩 ， 即建设以清洁能源为主体的电 力系统 。在未来中国的能源结构中 ， 占大比例的清洁能源都将